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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的过去,是谁的悲剧(散文)——纸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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www.0913.org   2013-4-16 13:36:29  纸鹤  

  

  那晚,下着大雨,我从街角把淋湿的你抱回来,看到你时候,你如被揉皱了的纸缩在一栋大厦的墙角,你趴在我的肩如猫,带着浓重的鼻音苦苦哀求我:带我走,不要把我送回去。。。。我用手抚摸着你同样湿哒哒的头发,心疼你的过去,是谁作孽的悲剧。把你带回家,用毛巾擦干你的头发,拿出衣柜里我的男士衬衫,你乖乖的去洗澡,看着你缩卷的身体躺在大大的床上,我抽点最后一口烟,拿起倒满的酒杯一饮而尽,你的话还在我的耳边回荡:跟着他我愿意,就算是苦一辈子我都愿意!不需要你管!不爱你就是不爱你!想着那年你穿着校服扎着马尾的样子,我狠狠的抽着耳光,那天看到你流产后惨白的脸庞,还笑着对我说过得很好,我仰头苦笑,泪水混着酒咽下去,这么多年,我苦苦求过你,离开他,跟我走,你的回答连语气都一样,倔强的眼神,告诉我,跟着他是你真正想要的。

  灰白相间的建筑物,在阳光下形成的阴影,你靠着墙用脚踢着石子,我从教室出来看到你的样子:走吧。你跟在我的后面开始埋怨我的姗姗来迟,听到你唠叨的声音,我开着自行车的锁看着你嘟起来的可爱,我没有说话,出书包里拿出你最爱的棒棒糖,你看到后拿走糖,还不忘嘴里的埋怨:就知道拿糖来敷衍,敷衍!我单脚撑起车子,你自然的斜着坐上去,双手轻轻的搂着我,走吧,我们回家。

  你我从小到大出了吃饭睡觉和上厕所不在一起,其他的时候都是呆在一起,被人听到的多半是你的叽叽喳喳,我总是沉默着看着你可爱的样子,然后拿出棒棒糖送给你,你笑着接过,还给我一个紧紧的拥抱。我们从幼儿园就在一起,放学永远是你吃着糖我们手拉手过马路,有时候你会走进几步,大声给我说你今天的快乐事情,伴着糖水的口水喷在我的脸上,草莓味道,黏黏的,我总是微笑看着你说话的样子。有时候,你挨了爸妈的骂,总是喜欢躲在门口的拐角哭泣,我听到你的哭声,我悄悄的躲过大人的眼拿着糖,陪着你坐在那里,你吃着糖开始怪你的爸妈的狠毒,那一年你我六岁,多么可爱的年纪。就这样,我们慢慢走过走向十岁,带着你爱吃的糖陪着你,老师罚站,我在一旁站着等着你放学,帮你收拾好书包,听你诉说自己委屈,然后我对你说:不要哭了,给你糖,我们回家吧。我们又悄悄的来到十五岁,那是个花开的季节,你开始收到情书,你坐在我的车子后面大声念出情书的内容,你看后很开心的笑我:你个笨蛋永远不会写情书。我笑了笑,没有说话,给你糖,载着你回家。你朝着我的背影大骂:你个笨蛋,你永远不知道给我写情书,你不敢。你以为我已经上了楼,其实我从第一个字就很清楚的听了,你说我笨,不敢给你写情书,我摸摸了书包里的信封,没有回头的走上去。十六岁,你恋爱了,你在放学之前发短信告诉我:放学不用等我,有人可以送我回家。放学了,我朝你的教室看了看,没有看到你,于是那天我一个人回家,你的糖还留着。第二天看到你,送给你两颗糖。你接过糖没有吃,看都没看扔进了书包里。然后倔强的说:这个星期都不要等我放学了,我会有人把我送回去。我还没有回答,你早已走开。放学路过你们家,你的妈妈问我怎么没有和我一起回家,我尴尬半天没有回答,最后还是说我的自行车坏了,你和别的同学一起回来。十七岁,你在电话里哭着说:那个混蛋不爱我了,为什么?我看到他和别的女孩在一起了,为什么啊?我哪里不好啊?呜呜。。。我的胸膛的左边狠狠的疼着:别哭,告诉我你在哪里,我马上过去。你还是哭:在大风路,你快来,我要回家,你来带我回家,呜呜。。。。我说:好,你等着,我马上就到,你不要哭了,等着我,我带着你回家。我拿起那包为你留了两个星期的糖,骑着自行车快速的向你那边赶去。见到你时,你蹲在路边,埋着头还在哭泣,我蹲了下来,扶起来你:别哭,我来了。你扑在我的怀里,把鼻涕眼泪一起抹在我的肩膀,我抚摸着你的长发:别难过,他不要你,我要你,我们回家吧。你猛地推开我:我才不要和你一起,我还爱他,为什么?为什么他不要我?呜呜。。。我的心都碎了,我用手擦开你的眼泪,从包里拿出糖,给你剥开放在你的手里,你拿着糖慢慢塞进了嘴里,你哭着搂紧我。

  十八岁,你成了别人眼里的问题少女,小区里把你当成负面榜样,家里人不让我和你来往了,因为你被开除了。还记得,那天上课看到你的短信:来救我,在三楼厕所。我推开椅子冲出教室,风一样跑向三楼,嘴里念着:我来了,别害怕,我带着你回家。我发疯一样一个个的把女厕的们用脚踹开,终于我看到了地上从里面流出来的血,我用力拍着门:我来了,别害怕,我带你回家。然后听到你弱弱的声音:我在这里。我推开门看到你躺在血泊里,血从两腿之间慢慢流出,仿佛要流尽你的生命,我不顾别人的唏嘘,抱着你冲向医院,那一刻你我成了全校议论的热点。守在你的床边三个小时,医生的冷漠眼神,老师眼里的怪异,父母的责骂,什么都不重要,我要等你醒来带着你回家。你缓缓的睁开眼:你来了,我想回家。你哭了,眼泪顺着眼角流尽耳朵,我知道那种感受很难过,我拉住你的手:别怕,你很快就没事了,待会我就带着你回家。我从口袋里拿出糖, 你苍白的脸上有了笑意。

  二十岁,我答应的家人的要求出国留学,来机场送我,你成熟的打扮我有些陌生,我拿出糖对你说:要是不想和他在一起了,就跟我走吧。你笑了笑看着我母亲冷冰冰的脸说:不用了,我会过得很好,我也高攀不起。我又说了一遍:记住,要是不想和他一起,就跟我说,我会回来接你。你说:走吧,好好照顾自己,我会想念你,不要回来了,我会很好,我不想再拖累你。挥挥手,三年过去,期间你写信告诉我你很幸福,要我找个女孩疼爱。

  三年过去,我们遇见在那个雨夜,抱起你说:跟我走,我带着你回家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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